阿坨仔

Thesewt 渡我(3)

Thesewt 

渡我


6.

Newt开始理解打理这个让年幼的自己倍感兴趣的花园有多么的不容易了。热爱园艺的斯达曼德夫人常常抱着坐不住的幼子坐在花园的摇椅上看着那些在阳光下盛放的花儿,告诉他那些关于花的小秘密——红色的蜀葵种在屋檐下可以长得比小Newt还高,飞燕草在晒够太阳后会开出或蓝或紫的花,薰衣草晒干后放在枕边能让人一夜好眠,芍药在秋天绽放可以剪下来放进花瓶放在餐桌上。小Newt要么惦记着厨房餐桌上那份还没吃完的芒果芝士挞,要么就想要跳下母亲膝头先去找昨夜一晃而过的地精。倒是有一次,小Newt看着母亲又一次在花园忙碌,把那些没捱过寒流的植物埋在土里时,他看着母亲被泥土弄脏的裙摆问道:“母亲不是会魔法吗?为什么不能对植物用魔法让他们永远盛开呢,或者立马长得又高又壮呢?”


Newt拿着锄头轻喘着站在泥泞的土里,想起那一天母亲笑着看着他回答道:“确实可以,Newt宝贝,你说的魔法都可以做到。但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经历付出与等待,甚至是一次一次的失败才会让开花的瞬间值得期待。”


Newt第一次去圣芒戈迟到了。梅林在上,他在这个没课的清晨忙活了一上午只堪堪翻了花园三分之一的土,等他洗好澡换好衣服来到病房已经晚了二十分钟。


Theseus在初秋阳光中依旧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弟弟。给Theseus放松完肌肉,连轴转了半天的Newt终于架不住一直打架的眼皮握着兄长布满薄茧的手趴在病床旁睡着了。


Newt已经很久没放松地做过梦了,自从Theseus负伤昏迷后,他在短暂的睡眠中被某天会失去哥哥的绝望或是满身血污的哥哥逆着光跟自己挥手告别的梦魇困住然后颤抖着流着泪在凌晨惊醒。而这次的梦有点不一样,在午后暖暖的阳光中,他梦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门牙还缺了一颗,正对着怀里一个皱巴巴的丑猴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一旁有个熟悉的女声响起:“Theseus你又在偷偷抱Newt了?”,他听到自己有点豁风的声音响起:“是的,刚刚Newt抓了我的指头呢,我的月亮弟弟喜欢对着笑呀!”


Newt第一次在梦里变成了自己哥哥。


7.

Newt清醒后立刻望向病床上的人,床上的Theseus一如既往地沉默着,Newt想起Quinee说过的话,“他在做梦,Newt.”


所以这就是你正在做的梦吗,哥哥?


Newt发现当他握着哥哥的手打瞌睡的时候会时不时地进入到哥哥的梦中,Theseus时不时会梦到父母,会梦到硝烟四起的战场,但大部分时间梦境的主题都是Newt。在梦里Newt以Theseus的身份看着自己又长大了一次:


他看着自己满周岁的时候,家里正逢有父亲认识的中国巫师来拜访,带来了不少极具特色的小玩具,喜欢热闹的斯卡曼德先生就此机会给幼子试了试一个传统的仪式——抓周,在一圈陀螺,钢笔,宝剑,拨浪鼓,印章,经书,英国布偶甚至胭脂中,口水流满脸的自己缓慢而坚定地爬到了哥哥腿上。大人哄笑着把他又抱回那个中西合璧的物什圈里,他却再一次把口水糊了哥哥一裤子。


他看着四岁的自己一言不发地扒着哥哥的行李箱不让哥哥离家去霍格沃茨,哥哥搂着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十二岁的Theseus既欣慰又无奈地保证每周按时给自己写信后才踩着最后一秒踏上火车。


他看着十二岁的自己开始拒绝哥哥的拥抱,开始远离人群醉心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他偶尔回家的时候Theseus会在他睡熟后悄悄走进他的卧室在他额头上补上一个极轻极轻的晚安吻。


他看着十五岁的自己被退学,才当上傲罗的哥哥用第一个月的薪水给自己买了一个施了延展咒的皮箱以便自己研究饲养救助的神奇动物们。也是从那时起Theseus开始频繁地出任务或是频繁地加班,开始在魔法部的各路势力中周旋一步步往上爬,只为了心底那句“无论如何,至少Artemis还有我”。


他看着青年的自己在某个春末夏初潮湿的清晨毫不客气地闯进哥哥旖/旎的梦中,然后哥哥醒后坐在床沿,蔚蓝的眼里红痕未消,拽着头发困兽般沙哑地低吼,却又在真正见到自己时收回了想要触碰的手。


——那些哥哥未曾宣泄于口的,被亲情羁绊和道德苦苦压制的,如同海潮般厚重的情感第一次经由梦境流进Newt心中。正因为他们血脉相连,当这份感情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时他们的震惊,羞愧和苦痛才如出一辙。


Love hurts, love scars, love wounds and marks, because it’s love.


8.

英国的天气确实不算好。至少对花农Newt来说是这样。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来得太突然,等Newt上完课飞奔回家时,花园里明晃晃的白色已经积了大半指深,把他上周才从温室移栽种下的花苗严严实实地捂进了土里。


秋天不是适合播种的季节,英国的冬天太冷太潮风也太大,刚破土的幼苗很难挺得过一个完整的冬季。最好等到春天融雪后,气温回暖,再让种子被土地温柔拥抱。


但是Newt依旧倔强地尝试着,育苗,除虫,施肥,修枝;被困在深井太久的人看到一根蛛丝都能感到希望。哪怕他已经开始习惯兄长沉默的陪伴,开始习惯所有的絮絮叨叨都石沉大海,开始习惯在午夜自己捱过一个又一个的惊醒,他也固执地相信在接下来的某个春天哥哥会和沉睡的花一起醒过来。


这段还未正式开始的感情像一段修行,他们在互不知情的情况下踽踽独行走了前半段,剩下的路,Newt想,“如果你还敢让我一个人走,我这辈子都不回家跟你吃饭了。”


Theseus醒在一个四月的午后,斯卡曼德家花园里的忍冬刚刚开出第一支花,风里尽是阳光和花清甜的香气。他从冗长的梦中醒来,开始寻找那个在梦里独自哭得伤心的孩子,他的弟弟,他的Newt,他的Artemis。


温热的液体滴落在Theseus的手背,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人十指交握紧紧地抓着,艰难地转了下头他看到了坐在病床边的人,看到了那双雾气弥漫的灰绿眸子,Theseus笑了,轻轻晃了晃手,对着纽特做了个口型:“ Don’t cry, I am here.”

回应他的是被攥得更紧的手和弟弟下一秒靠近的脸以及落在他唇上坚定的,毫无避让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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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金银花,开花时黄白相间正好对应Theseus和Artemis,同时金银花的花语也是诚实的爱和全心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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